中央五台直播赛事

中央五台的哨声，吹醒了我的乡愁

今夜，中央五台的直播画面里，NBA总决赛正战至酣处。镁光灯下，肌肉碰撞声、球鞋摩擦声、万人欢呼声，通过卫星信号，汹涌地灌进我寂静的出租屋。然而，当镜头扫过观众席上一张张激动的异国面孔，我的视线却模糊了——荧屏的流光，忽然幻化成了老家村口那盏昏黄的路灯。

我想起的，是另一场“直播”。没有高清转播，唯一的解说员是蝉鸣与蛙鼓。夏夜的打谷场被扫得溜光，成了我们的“中央五台”。村小的篮球架锈迹斑斑，篮板上的木头咧着嘴。我们十几个半大孩子，分成两队，唯一的篮球磨得发了白。没有二十四秒，没有三分线，规则吵吵嚷嚷，随时由力气最大的那个裁定。汗水摔在滚烫的泥土上，“哧”地一声，腾起一小股白烟，那便是我们青春的慢镜头回放。母亲们摇着蒲扇在场边笑骂，父亲们蹲在石碾上，偶尔喊一嗓子：“臭小子，传球！”

此刻，电视里，价值连城的球星正用一记华丽的扣篮终结悬念。山呼海啸的声浪，几乎要掀翻顶棚。我却下意识地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膝。那里，有一道安静的疤痕，是十五岁那个夏天，在谷场争抢时，被碎石慷慨赠予的勋章。那时不觉得疼，只觉得在伙伴们的哄笑与搀扶里，自己像个英雄。

中央五台的赛事终会落幕，记分牌会定格一个遥远而确凿的数字。而我心底那场永不结束的乡村球赛，比分却永远混沌，永远鲜活。它直播的，是一整个再也回不去的夏天，和一群被风吹散的名字。哨声长响，不是终场，是乡愁，在每一个汗流浃背的梦里，准时开球。